诗文库 正文
寄题宇文之邵公南止亭(按:此诗原缺,据宜秋馆本本补。) 北宋 · 冯山
押支韵
公南九亭名止止,亭不妄作名何为。
群公赋咏得深趣,清绝正与斯人宜。
铺张止义到无说,使我下笔先迟疑。
圣贤出处无定辙,俯仰轻重争毫釐。
云行非行止非止,由赐狂病渊骞痴。
公南少年负才术,试仕吐出胸中奇。
一言龃龉便投袂,自道岂欲求人知。
公卿文章强且起,举手谢绝无还期。
传家万卷书史乐,负郭五里松楸悲。
岷峨嘉景照研席,事搅辄醉醒仍诗。
有时日晏卧不动,郁郁经济埋如(小集作藏肝)脾。
太师竹洞枕温落(小集作洛),龙图药圃临清伊。
二公止迹不止道,力与名教相扶持。
今君所处近伊洛,道在不必分高卑。
文章自可敌行事,荀孟皆我知为谁。
亭非俗亭止非止,人物不到西南欺(以上《安岳集》卷六)。
中江县重修学记 南宋 · 度正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六九、《性善堂稿》卷一○
先王之所以教,皆因人心之有而顺导之,非有所强之于外也,故其为教也易而成材也众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,先王因之以成其孝;及其长也,无不知敬其兄;先王因之以成其悌。此弟子之职,所以为小学之教,盖立身行己之本,幼而学之者也。夫人莫不有恻隐之心,充之可以为仁;莫不有羞恶之心,充之可以为义;莫不有辞逊之心,充之可以为礼;莫不有是非之心,充之可以为智。此大人之事,所以为大学之教,盖齐家治国之本,壮而行之者也。后世设为学校庠序以养之,诗书礼乐以教之,其于古之道也可谓近矣;然试之以科举,考之以经义、诗赋、论策,则皆先王之所未有者。然其所以为此者,亦惟曰使之推其心之所有载之于言,以见其所蕴之浅深疏密云耳。夫苟能推其心之所有,则其于先王之教岂不尚庶几哉!国朝自艺祖皇帝以揖逊得天下,两幸太学,列圣因之,开设学校,尊崇师儒,内自京师,外薄四海,州县莫不有学。至于讲明先王之遗言,绍续洙泗不传之绪,风化之美,无愧三代,视秦汉而下盖过之矣。然自仁宗之世,取湖州安定先生之法以为太学法,然后太学之所以为教者定;自伊川先生侍太中公为汉州,起止止先生中允宇文公为教官,然后人知列郡之学不可以无师;自司马文正公之孙为玉山令,邀晦庵先生于道,请为诸生讲说,然后人知县之学亦以得师为美。盖学校之不修,则士无所于学;而师之不立,则学者亦将何以质疑请问?必二者交举,然后可以明教化,美风俗,淑人才,可不念哉!成都宇文峒为中江酒官,始至适科调繁兴,知府事眉山李侯以为材,使兼县事。朔望造学宫,岁久不葺,日就颓圮,则叹曰:「俎豆之事,文教所系,岂以军旅数起、大夫久役而遂废耶」?于是以其馀力铢积寸累而一新之。内而夫子之宫、堂宇、斋庐、庖厨、门观,以至外之墙围无不毕备,腐者易之,垩者饰之,严严翼翼,多士慰喜。又创为一祠以祀濂溪而下诸老先生,以示学者趋向,抑亦可谓知所本矣。书来请正文以为记。正闻邑之士盖尝有游东南,讲闻师友之微言而归者来者,或能致之,使发其大端以私淑诸人,异时必有卓然而兴起者,此又所以修建者之本意,学者不可不知也,尚其勉之。峒即止止先生四世之从孙也。嘉定十四年二月五日记。
止止先生宇文公集序 南宋 · 魏了翁
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八一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五五、《南宋文录录》卷一六
予昔观书,太史氏有《裕陵实录》,始成书于元祐,绍圣中命曾布诸人重修。厥后进书,旧本以墨,增入以朱,删去以黄。所书曲水令宇文某上书不报,与致其事而归,且记司马公之言曰:「志不行顾禄位如锱铢,道不同视富贵如土芥,今于某见之」。凡二千二百馀言,悉覆以黄,无复有存。曾布诸人亦谓是书必不复传,斯人亦遂泯泯矣,而宣和间前史复出,中兴以后正论益著。盖世之为欺者不畏天命,不恤人言,独于简策犹知惮之,然而终有不可得而掩者。予尝读《春秋传》载周定王事,为之喟然。且王私贿巩伯而使相告之曰:「非礼也,勿籍」。盖自知其非而不欲登之载籍,宜天下后世不及知之矣,而传记所书至于今未泯,且并与王之私语皆识之。夫诸侯之事,德刑礼义无国不记,况王室乎?人心之动,隐微潜伏未有不形,况史册乎?中允之位不过百里,中允之年不逮六十,其居则远于中州也,其仕则邻于羌夷也,而慨然以斯世为己任,言一不酬,以强仕易嘉遁,归而父师闾里十有五年,名震京师,事光史策,钜人元夫莫不嘉称而乐道之。然则彼绍圣史官亦起秽以自臭,于中允无毫发加损也。中允之五世孙夬午尝编辑遗文,属予叙所以作,既队言而卒。后二十年,夬午之从弟公谐又增益之,凡得诗八百二十馀首,合杂著简启凡为二十有二卷,以申前请。呜呼,程大夫父子、范忠文、司马文正、杨宣献、张宣公既言之矣,予敢复措词?姑以得诸旧闻授公谐,是亦遏人欲、扶天理之一助云。
绵竹县湖桥记 南宋 · 魏了翁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○○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四四、道光《绵竹县志》卷三七
前知绵竹县宇文西叔峒今列属版曹,自财赋所抵予书曰:「走也不敏,为吏于紫岩之下。每惟是邦世载人物,予不暇悉数也,而其尤著者如吾宗止止先生,为乡硕儒,范忠文公、程大夫父子亟称之。魏忠献张公以精忠大义为中兴名相,其子宣公则我之所自出也,又以问学为世儒宗。流风蔚如,实启来哲,而无以致高山仰止之思也,乃因人士有请,度地飞凫门外,潴为湖。周广六十有五丈,伐石为四矼,矼崇四尺,架梁其上而屋之,衡从合十丈,以通南北车徒之往来。始绍定四年春二月戊午,讫夏四月壬午。竹木土石之工凡三千九百六十有五,合为钱五百一十九万有奇,皆节缩浮蠹以营之。人见舆梁之丽贯接紫岩,如虹卧波,而不知役之我加与材之所自出也。愿为纪其经始之勤而明其尊德之志」。予尝谓《孔子閒居》之篇不知孰为之,而其言天地之神为风雨霜露,为风霆流形,凡示人于覆载间者无非至教,此义之至精者也。继之曰「清明在躬,气志如神」,又举《诗》以明之,曰「维岳降神,生甫及申」,终之曰「此文武之德也」。盖自天地山川之神气钟而为人,是心清明,与宇宙之内流行发见者实同一原。又推本而求之,有如甫、申之生,乃繇十世而上,文、武二王积德所感。呜呼,人之此心与天地山川相为流通固也,而人物之生又系乎时数清明之感、山川英灵之会、祖宗德泽之积,然则是岂数数然哉!若紫岩之诸贤者,真有以关盛衰之运、当消长之数矣。因西叔之请,并发其义。呜呼,吾犹有望也夫!